《梦想改造家》中“水塔之家”的逆天改造让这位小众圈里的设计大咖一夜之间人气飙升。自称“上海地主”的建筑师俞挺是有“野心”的,他企图以建筑为工具,去改变一座城市,甚至是这个世界。他对这个世界的态度是:“如果这个世界不够美好,那就让我们创造一个…”
大家都觉得他牛逼、有斗志,可他对自己的评价却是:我是个又脆弱又坚强的上海中年男人。
01
拒绝一切陈词滥调
不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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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岁的建筑师俞挺穿着藏蓝色短袖,头戴同色镶米边草帽,在冬天会换作毡帽。身在上海巨鹿路和富民路交叉点巨富大厦顶层,他创建的Wutopia Lab办公室,室内空间不大不小,身为建筑师的俞挺,竟然没有对自己的工作室做太多的改造。
对此,他的理由出奇的简单明了:穿着指标是为了居家舒适,工作室选址是因为同地段最便宜,改造会给退租带来麻烦。
俞挺,博士、教授级高工、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曾经的华建集团现代都市设计院副总建筑师,Wutopia Lab创始人…他把自己的实践、理论和历史研究的工作全部命名为吴托邦。
“我对吴托邦有种迷恋,我不认为乌托邦应该是和平和公正的,反乌托邦的吴托邦应该是一个人自我满足的神话,尽管在现实的摧残下,这种神话越来越渺茫,但我坚持在每个设计中试图创造这么一个地方来满足我的。是可以躲在这里,就是全世界。”
15年的那个夏天,水塔之家大功告成,俞珽完成了所有的改建工序,刚刚从水塔中钻出来,立马就被十几个邻居破口大骂。施工扰民、腐败、有危险重重的指责都面向俞挺,充满恶意的唾沫差点喷到他的脸上。俞挺不做声响。
水塔之家原本的样貌非常的平庸,39平米的筒子楼,只能满足最基本吃住需求的破旧小屋,充满着局促,衰败,无序的氛围。
俞挺为筒子楼做了夹层,错开这39平米的空间,为了让每个人都能有独立的空间和自由。老人的儿子儿媳也终于有单独的屋子了。
每一个小屋都有独立的功能性,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原本让人憋屈的小空间,在俞挺手下,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变得体面、开阔、有人情味。
简直像是变了一个神奇的魔法,不可思议。
为了追求完美,当然不能放过室外空间。
他在阳台上做了垂直花园,将整个外墙刷白,远远望去,在一排排破旧的筒子楼中,竟藏着一个秘密花园,简直就是庸常中的奇迹。
没有用一块木头,没有像中式风格一样开花窗。混凝土、玻璃、钢、铝四样材料到俞挺手里,呈现出一个闹市中的文人园林。
因为内院园子占地一亩不到约四百多平米,恰好八分地而得名八分园,再者这八分也可以提醒做事做人八分不可太满。
八分园位于上海一个复杂地块,是一个专门展出工艺美术作品的美术馆,无展时可以作为发布会的场地,有咖啡馆、图书室、民宿、餐厅、书房和棋牌室,是一个微型文化综合体。
它原本是售楼中心。售楼中心是街角三角形的两层建筑其中的一栋和嵌在其上的四层圆型大厅,入口在三角形内院。楼的一侧是居委会。另一侧用作沿街商铺。
俞挺从小喜欢阅读小说诗文,画水墨文人画。当想要给建筑找到一种全世界都没有,中国独有的修辞手法时,浮现在他脑前的就是“对偶”。[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
符合十三朝古都西安的书店应该是什么感觉呢?很多人可能会想到同样的一些大词:浑厚、沧桑、历史...俞挺想把这些想象组合成对偶的上句,对出下句:一座纯白轻盈的精神空间。光带、书架、墙面、拱门无处不是曲线,读者如在云端自在漫步。
城中村中的[欲望之屋],他用极致的色彩打破了陈词滥调。
打破城市和城中村之间看不见的藩篱。
俞挺用青(蓝)象征生存竞争,墙壁刷成绿色搭配蓝色天花和地坪。
原本希望表达一种开放性但最后效果却显得有些封闭和内向,因此特地加开的天窗来突出这种沉默抑郁有些紧张的气质,证明了生存的自私性。酒瓶墙、腌肉林和三角形的门洞让这里的气氛强烈。
女性所创造的证明存在的敏感、精致、细腻的含蓄生活正与男性的直白互为上下句的对偶。
俞挺选择了粉红色为主体颜色。半圆形形体作为母题强化了女性这个象征,它出现在门把手和门洞上。
02
对待敬业青年的态度
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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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他在知乎回答一个问题,“建筑师是一个令人绝望的职业吗?”他说,“绝望是无能之人,不是这个职业。”一大票青年建筑师来骂他,但当他提出自己有个青年建筑师计划,只要有好的方案他就会帮忙落地执行,骂他的人却偃旗息鼓,无一人私信他。
虽然他语言锋利。痛恨伪善、陈词滥调。但他关照努力、认真、勇敢、敬业的年轻人。
谁能想到,俞挺也曾是一个青年人。20年前,俞挺第一次到建筑院实习。起初一个月,根本没人理他,指导更不会有。但是他没有叫苦叫累,他看书、旁听方案、画草图,生生熬了下来,获得了第一个做小方案的机会。
有回做方案汇报,甲方老板进来说,年纪太轻,根本不行。俞挺说,“你可以不听我汇报,也可以贬低我作为年轻人的创造力,但是麻烦你,用‘请’这个词。”他不向不尊重人的人低头。
做九平米空间改造的时候,他希望房客热爱生活、有礼貌、清爽。他为一个女孩设计了女性BNB,来解决这一代年轻人的工资不是交给房东、就是交给房货的痛。北间给女孩自主,南间变为可以短租的民宿。
俞挺说,“这样,年轻人在这个城市里感觉不是被抛弃,不是被忽视,不是被伤害,有了自己的自豪感和尊严感。我创造了九平米的尊严,作为上海人我就能有自豪感。”
他鼓励支持年轻设计师,去做属于自己的作品。看到好的作品也会按耐不住主动联系他们,帮助他们。
这座从齐云山深处拔地而起的树屋,背后的设计师正是由俞挺力荐给甲方的。
俞挺认为建筑应该刺破形式主义的皮囊,坦诚人的七情六欲,并继续深入,刺醒久已沉睡的灵魂。
俞挺的建筑,精致的拙朴,是他追求的建筑境界。如果这个世界不够美好,我们就给他创造一个新的世界。